陆襦宗眼中含怒,恨拍了一下桌案:“陆南弦,别让本宫从你嘴里听见她的名字!”他身边的南宫长瑶忙拉住他的手宽慰道:“陆襦宗,你别冲动,四皇子如今是赵国使者!”这一幕,落在白槿瑜眼中,她竟莫名有些难过。陆南弦始终是浅笑:“她?不知太子殿下指的是谁?”陆襦宗恢复了冷静,手中暗暗攥紧了拳。无数次,他在梦中都恨不得将陆南弦碎尸万段,一想到纪芷卉当年是死在这个人的阴谋诡计之下,他就恨得彻夜难眠。两年了,这样的恨始...
陆襦宗眼中含怒,恨拍了一下桌案:“陆南弦,别让本宫从你嘴里听见她的名字!”
他身边的南宫长瑶忙拉住他的手宽慰道:“陆襦宗,你别冲动,四皇子如今是赵国使者!”
这一幕,落在白槿瑜眼中,她竟莫名有些难过。
陆南弦始终是浅笑:“她?不知太子殿下指的是谁?”
陆襦宗恢复了冷静,手中暗暗攥紧了拳。
无数次,他在梦中都恨不得将陆南弦碎尸万段,一想到纪芷卉当年是死在这个人的阴谋诡计之下,他就恨得彻夜难眠。
两年了,这样的恨始终在他心中只增不减。
甚至,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能梦到纪芷卉的影子在他梦中出现。
她万箭穿心而亡,身体里的血都已经流干,她拿着一把剑,就这样出现在他梦里,无数次跟他说,她很痛苦,她说她想回家。
可是,无数次醒来,陆襦宗只能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外面夜色浓浓,他便会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纪芷卉。
她的骨灰撒在靖海关外,下雨的时候会将她淋湿,打雷的时候她会害怕,冬天的时候会冷,夏天的时候会热。
想到这里,他总也睡不着。依譁
明明说了要将她忘掉的,他会爱上别的女人,会有比她温柔,比她贤惠千倍万倍的女人出现,做他陆襦宗的妻子。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姜国的太子妃可以是很多人。
但是陆襦宗的妻子只能是纪芷卉,总之,不是她就不行!
“陆南弦,你记好了,不管是你国公府的六小姐,还是你赵国的六铱驊公主,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陆南弦听罢,却是大笑两声,忽然又问道:“我怎么记得,当年纪芷卉的婚约是太子殿下您亲自要解除的,怎么?现在可是后悔了?找一个长得一样的女人当替身?”
闻言,陆襦宗和一旁的南宫长瑶都是脸色一白。
良久,陆襦宗眼中恢复如常,清冷的眼瞳里只剩一片冷寂。
他的语气淡淡的:“本宫不需要替身,也没有人能代替纪芷卉!” 言罢,他的目光扫过坐在对面的白槿瑜,她一身白纱,头戴帷帽,里面还覆着面巾,着实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陆襦宗走了,南宫长瑶微微低着头也跟了出去。 白烨这才敢说话:“四皇子可是真厉害,三两句话就能把姜国太子激成这样,传闻他个是座万年冰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陆南弦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酒杯,高深莫测的一笑:“冰山只要有了软肋,那也就不算什么了,你说呢,六妹妹?” 白槿瑜将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心里却不由一片沉重。 她凝眉,只是低道:“若那位南宫将军不是姜国人,着实也是个英雄,四皇子殿下拿一个死人这般刺激,着实不是殿下的格局。” 陆南弦也不恼怒,转了一圈手里的杯子:“计不在诡,有用就行,六妹妹,你记住了,那位姜国的太子殿下,最大的软肋,就是那个已经战死沙场的纪芷卉。” 第二十五章 君要臣死 来到上京城的第三日,月华成霜,夜色如水。 今日是姜国众臣为赵国使臣接风的洗尘宴,姜国皇帝身体越发不好,只能让太子出席主持。 白槿瑜一行人进到宫中,却看见宫中到处都种满了紫薇花树,只是现在还未到花季,只能看见郁郁葱葱的一片。 在上京城外,听说那么多桃花都是陆襦宗让人种下的,她还以为太子殿下最爱的是桃花。 可是现在进了宫城,却又种下这么多紫薇花树,真是奇怪。 白烨一向是个话多的,不懂就问也算是他的一大优点了。 他问了下带着他们进宫的小太监:“为什么你们这上京城外种了那么多桃花,这宫里却种了这么多紫薇花?你们太子殿下很喜欢种花吗?” 小太监摇了摇头,只低声道:“上京城里的花都是为了一个人所种。” 白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那位长瑶姑娘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紫薇花嘛,听人说是代表了女子,也有沉溺之爱的意思,没想到,你们太子殿下还是个有如此雅兴的人!” 白槿瑜脸色一沉,心情跟着很是低落。 可是那小太监摇摇头,这才接着道:“并非因为长瑶姑娘,这些都是太子殿下为已故上将军纪芷卉种的。” 白烨一愣:“上将军都走了两年了,你们太子种这些东西做什么?” 小太监想了想,又摇头:“种桃花许是将军从前爱喝桃花醉吧!至于这紫薇花,除了方才公子您刚才说的那番意思,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太子殿下年少时曾给将军院里种过一棵紫薇花树。” 只是,自从纪芷卉死了以后,她曾经住过的院子便再也不许任何人进去了。 陆襦宗只进过一次,去的时候,那院子里紫薇花开,甚是惹眼,一如当年他们在紫薇花树下读书练剑的场景。 世上最痛,不及睹物思人四字。 那以后,陆襦宗将那院中落了锁,谁也不许进去,任由那院子荒废,落灰,渐渐被世人遗忘在漫长的时光长河之中。 白槿瑜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一首诗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恐怕,那满城桃花,都是在找寻那个已经消失了的人吧? 她脚步一顿,心口忽然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她捂住心口,眉头轻蹙,总感觉从进入这姜国皇城开始,她的心里就一直不舒服。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烨察觉到她的一场,回头忙问。 白槿瑜摇了摇头,勉强直起身子:“没什么,可能是昨日酒喝得急了,带了些凉气入体。” 一直不语的陆南弦回过头,看着她:“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她看不出他是真的想让她去休息,还是只是随口说说。 今日入宫,她要做什么,陆南弦是再清楚不过的。 “我没事,走吧。”她仍旧是穿了一身白衣,只是今日宫宴没有戴上帷帽,脸上以一层白纱覆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如星的眼眸。 其实,刺杀陆襦宗这件事,不管是从白家的利益出发,还是从赵国的利益出发,那都是划算的。 毕竟现在姜国皇帝老迈,只要太子死了,姜国群龙无首,自然会有其他的皇子蹦出来篡夺大位。 但是她心里是极不愿做这件事的,不管她从前是不是杀过人,但是她不想杀人。 就像陆南星说的那样,她只想做个寻常女子,不想沾染人命。 可是,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既然她白槿瑜是国公府的六小姐,自然也是要听君王令的。 第二十六章 是谁 宫宴之上,看上去倒是一片祥和气氛。 大臣们推杯换盏,言语中争锋相对几番也都是冲着陆南弦去的。 白槿瑜不过是个女子,也鲜少有人注意到她,趁着酒过三巡,寻了个理由让宫女带着自己去偏殿更衣。 果不其然,这姜国皇宫中有陆南弦的人,找个同她身形一样的女子换了她的衣服又去宴席之中,不是相熟之人根本不会认出来。 她换了一身夜行衣,竟然很轻松就找到了御书房。 明明是第一次来姜国皇宫才对,记忆中仿佛一片空白,但身体好像都已经熟悉了这座宫城,除了这两年新种上的紫薇花树,好像一切都熟悉。 悄悄潜入书房,里面灯火通明,却是没有人的。 根据陆南弦的情报,陆襦宗勤政爱民,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情,每日用完晚膳都是要回御书房处理政事的。 这两年来,没有一日耽误。 书房中,除了书籍奏本,最为醒目的,就是墙上挂着的一幅将军图。 上面画着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骑坐在马上,手中拿着一柄长剑,黑发往后高高束起,一幅英姿飒爽的模样。 “书房中挂着一幅将军图,这姜国太子别不是个断袖吧!”白槿瑜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可是下一瞬,她又反应过来,这将军的眉眼……越看跟她越像…… 想来,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上将军——纪芷卉! 有一瞬,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换了样貌的,为什么南宫家两姐妹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甚至开始让她怀疑自己的身份。 但是当年白家滴血认亲的时候,她就在身边,这血脉相连是做不得假的才是。 “太子殿下,您今日不是饮宴吗?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门口守着的小太监的声音忽然传来。 听见动静,白槿瑜一惊,急忙躲到了屏风后。 “嘎吱”一声,门,开了。 随后就听见脚步声进来,在墙壁那幅画前面停住了。 陆襦宗站在跟前,看着那幅画上的人,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槿瑜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临阵却生出了一阵犹豫。 现在想来,这件事确实是蹊跷得很,犹如一团迷雾将她团团笼罩在里面,找不到答案。 “还在犹豫什么?”陆襦宗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心里暗暗一惊,难道是发现她了? 她有些不确定,只是下意识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匕首。 下一瞬,一阵劲风迎面袭来,面前的屏风被人打倒,白槿瑜翻身闪开,整个人暴露在陆襦宗视线之中。 看来,从他刚刚一进来,就已经发现了她在这里了。 本以为姜国太子只是个书读多了的呆子,没想到,还是个高手! 陆襦宗看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白槿瑜,只面无表情开口:“是陆南弦让你来的?” 白槿瑜一咬牙,攥紧手里的匕首,索性欺身上前,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银光一闪,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好几招了。 她横劈过去,手腕被他稳稳握住。 陆襦宗的脸色忽然一变:“南宫家枪的招式,你究竟是何人!” 白槿瑜皱眉,什么南宫家枪不枪的,今日要是栽在这里,恐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她不答,反手挣开他的桎梏,眼神狠厉,一刀往他胸膛扎去。 本来是很容易的一招,要躲过去非常容易。 可是陆襦宗却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匕首直直没入他胸口,立时有鲜血流出来。 第二十七章 朗阔星眸 “哐——” 书房中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外面的侍卫。 侍卫在门口惊呼一声:“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陆襦宗的眼神定定对上白槿瑜的眼睛,却对外面冷声道:“无事,没有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白槿瑜一瞬僵在了原地,握着匕首的手忽然有些发颤。 看着眼前的陆襦宗,她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心脏就好像被人死死攥住了,连跳动都觉得困难。 她眼神微闪:“你……为什么不躲?” 陆襦宗仍旧眼神灼灼地看着她:“阿玥,你回来了。” 白槿瑜忙松开了手,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双腿竟开始不自觉发软。 她不承认这是因为她伤了人,害怕才会这样,反倒是,她已经浑身没有力气了。 这一声“阿玥”就好像隔了万水千山,隔了一生一世的距离传入她的脑海中。 阿玥,姜国赫赫有名的上将军,纪芷卉! 陆襦宗脸色发白,却是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伸上前去想要揭开她脸上的面纱。 可他的手却隐隐有些发颤。 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容貌身形都能一模一样的人,可是眼睛是永远骗不得人的。 全天下,拥有这样一双朗阔星眸的人,只有纪芷卉。 不知道为什么,白槿瑜是应该要躲开他的,可是浑身却都僵硬在他那双似水般温柔的眼眸之中。 心脏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沉睡已久的情绪似乎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缓缓清醒。 面纱被揭落,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孔时,陆襦宗几乎能清醒地感觉到,有一瞬间,他的心跳都停住了。 南宫长瑶跟她明明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他总能一眼就看出来,她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现在眼前的白槿瑜不一样,她眉间英气十足,一双眼睛清冷明媚,是绝无可能作假的。 心头一时涌上巨大的惊喜,他顾不上胸口传来的剧痛,开口声音竟带了些哽咽:“你回来了,你再不回来,今年的桃花就又要谢了!” 白槿瑜心头陡然升起一阵慌乱,她后知后觉地想挣开陆襦宗的手:“我不是纪芷卉,我是来杀你的!” 可是陆襦宗却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命,你想要,我给你!可你不能折磨我!” 陆襦宗胸口的玄衣已经被鲜血染透,留在胸膛里的匕首刀锋已经没进去了一半。 心口一阵一阵痛意袭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今日,除非我死,不然,绝不会让你离开半步!” 陆襦宗是说话算话的,他最后是晕过去了,叫来侍卫的时候,还特地说了不准伤她分毫才闭上眼。 不过,哪怕是这样晕过去了,他也一直死死拉住她的手,半分未曾松开。 姜国皇宫里的人看着她,都像是活见鬼了一样,分明明眼人都看出来她是刺客,却没有人敢开口说半句。 白槿瑜暗暗在心里估摸着,想来还是托了这样酷似南宫将军的脸。 看来,这位南宫将军不止是在陆襦宗心里很重要,在整个姜国也是颇有地位的。 本来,她以为她要等陆襦宗醒过来才能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的。 可陆襦宗昏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南宫长瑶来了,不找陆襦宗,而是特地来见她的。 在见到她那张脸的第一眼,南宫长瑶上前拉住她的另一只手,眼中含泪。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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